当暗管偷排浊流,染黑了河的衣襟,
当滥伐的斧声,惊散了蝉鸣的欢吟,
有份起诉书正迎着烈日,把公道铺陈——
被告是发烫的欲望,原告是卷叶的林,
是蔫了的荷,是喘着粗气的晨昏。
检察官踏过开裂的田垠,
将水样、土样、废气的余烬,
锁进证据的箱囤
这不是冰冷的举证,
是替焦渴的土地,数算被蒸干的翠茵。
法条在庭辩中撑开浓荫,
刺破狡辩的热浪,像骤雨前的云阵。
每一份检测报告都在呐喊:
“还我清泉,还我浓荫,还我风的甘醇!”
判决的凉雨浇透焦灼的城,
化作第一阵解暑的风痕。
补种的树苗在文书的余温里扎根,
曾冒烟的厂区,重又酝酿蛙鼓蝉韵。
看,胜诉的尾音里,蝉鸣正爬满枝身,
带着蛙鼓的节拍,涌向绚烂的黄昏。
起诉书的最后一页,
正铺展生态修复的长卷无垠——
每一个胜诉的标点,都在蒸腾,
成巡河人的草帽,成监测站的窗纹,
长成千万个,与蝉鸣共栖的盛夏良辰。
作者:第一检察部 李平